前言

虽然早已厌倦了在雁栖湖的生活,但此时还是不禁感叹一年的时间过得真快呀。现在的我坐在宿舍中,明天还有最后一门考试。受疫情影响,这门课改为开卷考,故此有这闲情逸致坐在这里码字,回忆一下时光。想了一下决定从2021年的暑假开始整理回忆。


在路上

2021年的暑假,从龙王山皇家气象学院毕业。之后涛涛带着我去深圳走了一趟,旅途受疫情影响也是几番波折。坐在高铁上看到路上的风景不错。

我们的目的地是深圳的一家刚起步的气象公司,涛涛和我将在那里实习一个月。

初到深圳,我满是好奇,也很是期待。公司的经理来车站接我们,然后把我们带到住所去。那是一个外表十分破旧的小区,很像香港电影的那种。

安顿完以后见到了高总,他请我们吃了一顿饭,现在想起来那顿饭是来深圳一个月唯二吃的好的一次了。

下午我们两就到公司里去了,说是公司。其实只是一个办公间,里面只有高总,安总和易经理。公司的核心部门都在南山区,不在这个地方。得知如此,我便知实习恐怕有名无实了。实际上接下来一个月,我和涛涛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写文件,写方案,都是些文职工作。本以为能接触一些气象数据、算法什么的,但确实对于刚毕业的本科生做些文职工作也就差不多了。因为即使是些文字的工作我也做不好,方案设计全靠无中生有,也不知高总最后采用没有。总之每天还挺痛苦的,毕竟写完毕业论文已经很痛苦了,现在又要写大量文字。


吃饭真是件难事

但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,到了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公司附近吃饭贵得离谱。平时在学校食堂10元能吃饱的快餐分量,在这里的得花到30元。我和涛涛每天的工资也就150一天,实在是不太舍得。现在回想起来,还是学校好啊,不愁吃不愁住。幸亏公司付了住宿的费用,要不然真得负债实习了。

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出门散步,在住处附近四处打探,发现一家快餐店有晚间优惠。晚上8点以后,全场15元自助不限量。告诉涛涛以后,我们俩决定每天晚餐就靠它了!我们几乎每晚8点守在店门口,到点就进去。虽然只剩了一些下午没卖完的食物,但肉和菜一点不缺。和我们有相同相法的有很多人,到了8点就纷纷涌入,恐怕如果你8点05才到就没东西剩下了。我和涛涛每次都把餐盘装得满满的,坐下后就大快朵颐。毕竟我们下午5点就饿了,每天硬是熬到8点。吃饭的时候望着周围,和我们一样都是大城市中的小人物,在夜里,在这偏僻的店铺,寻找一些过得去的生活。

快餐店晚八点的15元自助餐

由于我们俩每天晚上都吃到撑,所以几乎每次饭后都要在附近走一走。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龙湖公园(应该是叫这个名字)。一路上尽是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,从快餐店到公园最少能听到三次《酒醉的蝴蝶》。令我惊讶的是,公园里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人数竟能达百人,而且居然统一服装,再不下雨的天气中,日日如此。我向涛涛吐槽,从小学到初中,孩子们无不厌烦广播体操。待到人老了,大家偏又自发地做起操来。

我和涛涛总是绕着公园走一圈,总路程还是蛮长的,每次回到住所都很疲惫。洗完澡就在床上躺着玩手机,也不存在学习了(哈哈都毕业了)。说到住所,忘记提了,这个住所原本是一件公寓。被租赁公司改成了,三人间。除了我和涛涛外,还住着两个人。我和涛涛住在同一件卧室,只有一张床,所以我和涛涛其实是睡在一张床上的。


在深圳的穷游

到了周末,公司就放假了。我和涛涛计划出去游玩一番。高消费的地方是肯定不能去的,手机上查了好久。我们俩决定第一个周末去市博物馆和图书馆,这个两个地方是挨在一起的。当我们俩顶着大太阳,辗转几个车站。待准备进入博物馆却被告知行程码带星号不能进去。气愤之余也无可奈何,我们只好去图书馆转一圈。图书馆里到处是学生在自习,不是在看网课就是在刷题。那时我想,毕业了真好。

深圳市博物馆

我和涛涛准备借几本书回去看来打发时光,等到行程摘星就可以开博物馆,并且顺便还书。涛涛借了本《亮剑》。我借了本东野圭吾的《流星之绊》。之后的日子里,睡觉前或者起床后都会看一会书,我自己借的《流星之绊》读起来没有味道,强忍着看完了。我没看过电视剧的《亮剑》,但总听别人聊起它。于是我把《亮剑》这本书又拿来读,确实颇有意思。结局处让我十分动容,我总看不得这类悲剧情节(如果这个结局可以被称为bad ending的话)。本科时涛涛还向我聊起过《活着》,我暗暗记在心里。一次在学校图书馆终于翻起了这本书。我记得我哭得并不痛快,因为图书馆里有不少人,我不得不使劲压住自己的声音,这是读这本书时最遗憾的事情。女生们爱看那类撕心裂肺的爱情故事,从她们的朋友圈里看得出她们最爱哭这类故事。而我看不得《亮剑》《活着》这类,它们先营造美好的东西给你看,然后用死亡把这美好撕得粉碎。偏偏又留下一些人,在无比现实的现实中无尽地追忆哪些逝去的灵魂。你在天人永隔的无奈中,分不清生和死究竟哪一个是幸福的。

扯远了。再说说第二个周末吧(应该是第二个)。我和涛涛去往大梅沙海滩。路上也是几番波折啊。等车的时候,突然下起了暴雨,那个雨水真的是可以用倾盆而下来形容。所幸过了十几分钟雨便停了。或许也拜这场雨所赐,海滩的天空格外明亮。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海与天。尽管连云港也靠着海,但来到这里我真的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。我和涛涛都脱了上衣,身体浸在海浪里。海浪很大,有时会漫过头顶。海浪很咸,但也很凉爽。

从大梅沙回来,洗澡的时候发现后背能搓下一层皮。想来是在太阳下暴晒太久了。又一个周末,我们俩骑车去了深圳植物园,到不是对植物有什么兴趣,单纯地凑个热闹。植物园很大,他更像是一个公园。我们规划好路线,把整个园区逛了个遍,其中有几个地点因为疫情缘故不开放,有些遗憾。

从园区深处往回走的过程中,我带错了路。在山地石阶中走了很远很远。涛涛的步子跟不上了,我以为他只是累了。待到出园区上了公交车他便有呕吐症状,这才知道他中暑了。心里难免有些愧疚,这么热的天我带错了路,走了远路,才会让他中暑。所幸回到住所休息了一会后,他便恢复了。

涛涛也是多灾多厄,之后的某一天夜里。我们吃完饭准备散步去,他的小腿撞上了一根锈损的铁柱。血马上流了出来。路灯下看不清伤势,我们以为只是小磕碰。到照明良好的室内才看到肉已经外翻,快要伤及骨头了。我们俩打的去了最近的医院,缝针花了不少钱(高总后来还报销了)。之后的一段时间涛涛晚上便不再去散步。

待到行程码没有问题了,一个周末我和涛涛又去了博物馆。这次终于如愿进去了。我也就看个热闹,其实并不真的感兴趣。深圳这边的博物馆主要展示历史,总觉得文物还差了点意思。一路走走停停,没有什么趣事,也就不多写了吧。


卫星中心与气象局

涛涛来实习的一部分原因是要完成他老师的一个专利工作,涉及到海上观测浮标。对于这一方面,高总似乎与卫星中心有合作。某一天,高总便带着我们两个人前去了解参观一下。我对卫星什么的完全不懂,到了哪里一位工程师带我们去看了他们制作的浮标。之后就是高总和他们在谈话。我唯一记住的是我们制作的浮标与美国浮标还有很大差距。

高总的一个朋友的儿子,学计算机的,想在高总这里增加一些实习经历。高总计划让他用雷达做一些机器学习的工作。而我和涛涛则负责帮他处理雷达数据。我们在一起商量的时候,我便感觉大家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,我和涛涛刚毕业,那位计算机的同学才大三。雷达资料完全不是那种拿来就能用的,质量控制是一个大关,我深知我和涛涛的水平只到能读取雷达资料,切片雷达资料,输出雷达资料的水平。而那位计算机朋友机器学习也只是了解过。这样的一群人在一起真的能实现高总脑子里构想的蓝图吗?

几天后高总派我到深圳气象局去搞雷达资料。能去气象局走一圈看看也是不错的,气象局很远很偏,坐了好久的车终于到了。和几个人交接一番我来到了会商中心。大概就是那里有一块大屏幕,用于天气会商,周围还有好多小屏幕展示着天气状况。此外还有一些天气分析人员在那里办公。

我大概去了气象局两次,每次都带了半天到一天的时间。一半忙着编程处理资料,一半留着耳朵听周围的人谈话。实话实说,我觉得气象局死气沉沉地(至少我所在的楼层是这样的)。也许是因为近几天深圳没有天气发生?或许那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。

那里的工作人员再三叮嘱我不许拷贝雷达资料带走,这个资料是涉密的,我真被他唬住了。涛涛几次想拷走我都劝他不要这样做(后来涛涛也来了这里)。如果能把资料带走给高总,便能交一个好差。最后我们也没有拷贝资料,心里难免有些内疚(来了一趟没干成啥事)。但我做错了吗?我身在气象局,就该遵守那里的规定。几次被叮嘱不许拷贝资料,我答应了以后才被允许使用电脑。如果我拷贝走了,与偷盗何异?

我心里明白,这个雷达资料虽说是涉密,但如果有科研需要其实是可以借来的(大创使用的雷达资料便来自广东省局)。从这个方面讲,偷偷带走资料是不是不会产生什么重大影响?我总是很看重规则,规则就是不允许拷贝。放弃心中的规则or若无其事地拿去交差。其实也是个人的行为准则vs私欲。有时候真的很难取舍。

不管怎么样,我们没有拿走资料。之后高总又托关系向局长询问能否拿走,最后也没能成功。我和涛涛在气象局的电脑上处理好资料,那位学计算机的同学只好来气象局电脑上进行操作了。过去一年了,不知道有没有做出点什么。


尾声

在深圳的大部分时光是在公司摸鱼度过的。总觉得什么事也没做,什么东西也没学到就要离开了。我严重怀疑高总是不是看在魏江峰的面子让我们两来实习,给点工资随便敷衍敷衍。这期间易经理请我和涛涛吃了一顿饭,我还记得是椰子鸡,我觉得鸡不好吃,但是椰子冻挺好吃的。挺佩服他们的为人之道的,非常的热情友善。我和涛涛不过和他们相处了一个月,将来估计也不会再见,实实在在的是个过客。但易经理和高总愿意花钱花时间请我们吃饭,还挺感动的。如果身份互换,我作为一个经理一个老总,肯定不会理这两个刚毕业来摸鱼的小子的。

在临别的前几天,高总又请我们吃了一次饭,一同的还有另外几个有合作关系的老板。本来觉得挺不错的,但是我很烦酒桌文化,尤其是敬酒那一套。我不明白,为什么要用喝下一杯酒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对方的感谢?我也不明白苦辣的液体为什么能成为饮品。涛涛暗暗示意我一起向高总和安总敬酒。我还是答应了,承蒙他们照顾,我不能一声不吭。当我俩一起起身敬酒时,涛涛首先说谢谢安总照顾,我说还有高总。涛涛手肘戳了我一下,我意识到敬酒是不是一次只能敬一个人?不能同时对多个人?我真是不明白其中奥义。过了一会涛涛果然又拉着我单独向高总敬酒。我顿时陷入矛盾中,一方面觉得自己好废物,这点礼节都不懂。另一方面,觉得没什么,为什么不能同时对两个表达感谢,这算什么道理。

总之一切,在一辆驶向连云港的列出中落下帷幕。我记得自己比涛涛早走半天,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。车上听一位大爷讲自己的故事,别的记不清了,只记得他在深圳收废品赚了好多好多钱(是真的好多钱,具体数字忘了)。我顿时觉得自己将来应该多出去闯荡,偏居一隅,视野狭窄了好多。多走走才能知道,原来收废品也能赚大钱!